柒、洛溪郡號(堂號)先祖始源系出南宋時期
尋根索榦,今「洛溪」堂號者,追溯血脈而上,可溯始自南宋孝宗至寧宗年代(公元1163年至1224年)之三進士父子,即父柔勝公、長子淵、次子潛。且經如下之考據可知,柔勝公所生潛公,及其後代所傳世福建四溪之龍溪、梅溪、安溪、洛溪等衍傳血脈,亦均為季札公所傳世「延陵」郡號系下之分支,血脈相連也。
茲將宋代高祖柔勝公、淵伯公及先祖潛公之生平事略,及和吳氏堂號「延陵」血脈連結之文獻考證,珍貴珠絲史料與發現,敘述如下。
一、洛溪堂號起源之高祖柔勝公及其生平事略
柔勝公,宣州江寧人,字勝之。幼聽父講伊、洛書,知持敬之學,不妄言笑。長游郡泮,人皆憚其方嚴。淳熙八年辛丑年(公元一一八一年) 登進士及第,調都昌簿。丞相趙汝愚知其賢,差嘉興府學教授,將置之館閣。亦為汝愚去。因御史湯碩劾柔勝嘗救荒浙右,擅放田租,為汝愚收人心,且主朱熹之學,不可為師儒官,自是閒居十餘年。
宋寧宗嘉定初,主管刑、工部架閣文字,遷國子正。柔勝公始以朱熹(註13)《四書》與諸生誦習,講義策問,皆以是為先。又於生徒中得潘時舉、呂喬年,白於長,擢為職事,使以「文行表率」。於是,士知趨向,伊、洛之學,晦而復明。遷太學博士,又遷司農寺丞。
後出知隨州。時世局再議和好。尤戒開邊隙,旁塞之民事與北界相涉,不問法之輕重皆格之。郡民梁皋有馬為北人所盜,追之急,北人以矢拒皋,皋與其徒亦發二矢。北界以為言,郡下七人於獄。柔勝至,立破械縱之,具始末報北界而已。收土豪孟宗政、扈再興隸帳下,後宗政、再興皆為名將。築隨州及棗陽城,招四方亡命得千人,立軍曰「忠勇」,廩以總所闕額,營柵器械悉備。除京西提刑,領州如故。
繼之,改湖北運判兼知鄂州。甫至,值歲歉,即乞糴於湖南,大講荒政,十五州被災之民,全活者不可勝計。又改知太平州,除直秘閣,主管毫州明道宮。及改直華文閣,除工部郎中,力辭,除秘閣修撰,依舊宮觀以卒,謚『正肅』。柔勝公生育有二子。長曰淵、次曰潛,俱登進士,宋史各有列傳。
二、洛溪堂號起源之伯公淵生平事略及和堂號延陵血脈相連之考證
柔勝公之長子淵,字道夫,亦與朱子同倡道學興國,並以理學齊名,且為「南堂」門人之傑,號稱「參政吳退庵先生淵」。淵伯公,幼端力學。五歲喪母,哀慕如成人。宋寧宗嘉定七年甲戌登進士 (公元1214年),調建德簿,丞相史彌遠與之語,欲授以開化丞,先生對曰:「甫得一官,何敢躁進!」彌遠改容,不復強。丁父憂,詔起復,力辭,不許,復辭,且貽書政府曰:「人道莫大於事親,事親莫大於送死,冒哀求榮,大節掃地,何以事君!」時丞相史嵩之方起復,或曰:「語得無礙乎!」先生不顧。服除,差浙東提舉茶鹽司幹辦公事。進權工部侍郎,歷知太平州,兼江東轉運使,兩淮民流徙入境者四十餘萬,慰撫而賙濟之,境內肅然。
又知隆興府,歲大歉,講行荒政,全活者七十八萬九千餘人。知鎮江府,歲大祲,因先生全活又六十五萬餘人。丁母憂,服除,歷遷兵部尚書、知平江府兼浙西、兩淮發運使。歲大祲,因先生全活者四十二萬餘人。拜「資政殿大學士」,封「金陵侯」,賜「繡堂」、「忠勤樓」大字,進爵為「公」。丐祠,復起為觀文殿學士。寶祐五年(公元1257年),拜參知政事,卒贈「少師」。(參史傳)
茲錄淵伯公退庵先生宋詞「沁園春」一則,供欣賞參考,並據以推斷堂號「洛溪」之血脈與吳氏「延陵」堂號季札公之血脈相連。詞曰:「運在東南,千古金陵,帝王舊州。看地雄江左,蟠龍踞虎,事專閫外,緩帶輕裘。憔斷乃成,非賢岡任,真是富韓文範儔。難兄弟,久齊名天壤,誰劣誰優。冕旒。似欲兼收。命四輩傳宣難藉留。記適遵昆季,迭行沙路,育充伯仲,並在金甌。或後或先,相推相遜,等是延陵德澤流。稱觴了,便促裝西上,同奉宸遊。」
文情並茂的詞中,淵公既然提到「運在東南,千古金陵,…難兄弟,久齊名天壤…昆季…伯仲…金甌…等是延陵德澤流…」等等字眼,那麼淵公即為「延陵」季札公之後裔。淵公既為柔勝公所生,上推當然柔勝公為「延陵」季札公所衍;而潛公既為柔勝公所生之子,當然即為「延陵」之血脈;相同地,潛公及其後代所衍傳世之福建四溪「龍溪、梅溪、安溪、洛溪」等血脈所傳,同理可證,亦均為「延陵」季札公所衍傳系下之分支也,如此之線索也才得以真正地說,福建四溪所衍生至今之堂號傳人是「炎黃子孫」呀!
請續閱如下「洛溪」堂號先祖之潛公及其生平事略,則更可確認遠祖淵源,且脈絡也更清析矣。
三、洛溪堂號先祖潛公及其生平事略
柔勝公之次子潛,字毅夫,號履齊。宋寧宗嘉定十年(公元1217年)登進士狀元及第(第一名),授承事郎、簽鎮東軍節度判官。改簽廣德軍判官。丁父憂,服除,授秘書省正字,遷校書郎,添差通判嘉興府,權發遣嘉興府事。轉朝散郎、尚書金部員外郎。
南宋理宗紹定四年(公元1231年),遷尚右郎官。都城大火,潛公上疏論致災之由:「願陛下齋戒修省,恐懼對越,菲衣惡食,必使國人信之,毋徒減膳而已。疏損聲色,必使天下孚之,毋徒徹樂而已。閹官之竊弄威福者勿親,女寵之根萌禍患者勿暱。以暗室屋漏為尊嚴之區,而必敬必戒,以恆舞酣歌為亂亡之宅,而不淫不泆。使皇天后土知陛下有畏之之心,使三軍百姓知陛下有憂之之心。然後,明詔二三大臣,和衷竭慮,力改弦轍,收召賢哲,選用忠良。貪殘者屏,回邪者斥,懷奸黨賊者誅,賈怨誤國者黜。毋並進君子、小人以為包荒,毋兼容邪說、正論以為皇極,以培國家一線之脈,以救生民一旦之命。庶幾天意可回,天災可息,弭災為祥,易亂為治。」
又言:「重地要區,當豫畜人才以備患。論大順之理,貫通天人,當以此為致治之本。」又貽書丞相史彌遠論事:一曰格君心,二曰節奉給,三曰振恤都民,四曰用老成廉潔之人,五曰用良將以禦外患,六曰革吏弊以新治道。授直寶章閣、浙東提舉常平,辭不赴。改吏部員外郎兼國史編修、實錄檢討,遷太府少卿、淮西總領。
又告執政,論用兵復河南不可輕易,以為:「金人既滅,與北為鄰,法當以和為形,以守為實,以戰為應。自荊襄首納空城,合兵攻蔡,兵事一開,調度浸廣,百姓狼狽,死者枕藉,使生靈肝腦塗地,得城不過荊榛之區,獲俘不過暖昧之骨,而吾之內地荼毒如此,邊臣誤國之罪,不待言矣。聞有進恢復之畫者,其算可謂俊傑,然取之若易,守之實難。征行之具,何所取資,民窮不堪,激而為變,內郡率為盜賊矣。今日之事,豈容輕議。」自後,興師入洛,潰敗失亡不貲,潛公之言率驗。遷太府卿兼權沿江制置、知建康府、江東安撫留守。上疏論保蜀之方,護襄之策,防江之算,備海之宜,進取有甚難者三事。
理宗端平元年(公元1234年,三月蒙古滅金),詔求直言,潛所陳九事:一曰顧天命以新立國之意,二曰植國本以廣傳家之慶,三曰篤人倫以為綱常之宗主,四曰正學術以還斯文之氣脈,五曰廣蓄人才以待乏絕,六曰實恤民力以致寬紓,七曰邊事當鑒前轍以圖新功,八曰楮幣當權新制以解後憂,九曰盜賊當探禍端而圖長策。以直論忤時相,罷奉千秋鴻禧祠。改秘閣修撰、權江西轉運副使兼知隆興府,主管江西安撫司。擢太常少卿,奏造斛鬥輸諸郡租,寬恤人戶,培植根本,凡十五事。
進右文殿修撰、集英殿修撰、樞密都承旨、督府參謀官兼知太平州,五辭不允。又言和戰成敗大計,宜急救襄陽等事。貽書執政,論京西既失,當招收京淮丁壯為精兵,以保江西。權工部侍郎、知江州,辭不赴。請養宗子以系國本,以鎮人心。改權兵部侍郎兼檢正。論士大夫私意之敝,以為:「襄、漢潰決,興、沔破亡,兩淮俶擾,三川陷沒。慾望陛下念大業將傾,士習已壞,以靜專察群情,以剛明消眾慝,警於有位,各勵至公。毋以術數相高,而以事功相勉;毋以陰謀相訐,而以識見相先。協謀並智,戮力一心,則危者尚可安,而衰證尚可起也。」又請分路取士,以收淮、襄之人物。
試工部侍郎、知慶元府兼沿海制置使,改知平江府,條具財計凋敝本末,以寬郡民,與轉運使王野爭論利害。授寶謨閣待制,提舉「太平興國宮」,改玉隆萬壽宮。試戶部侍郎、淮東總領兼知鎮江府。言邊儲防禦等十五事。改寶謨閣直學士,兼浙西都大提點坑冶,權兵部尚書、浙西制置使。申論防拓江海,團結措置等事。
進工部尚書,改吏部尚書兼知臨安府,乃論艱屯蹇困之時,非反身修德,無以求亨通之理。乞遴選近族以系人望,而俟太子之生。帝嘉納。兼侍讀經筵,以台臣徐榮叟論列,授寶謨閣學士、知紹興府、浙東安撫使,辭,提舉「南京鴻慶宮」。遂請致仕,授華文閣學士知建寧府,辭。丁母憂,服除,轉中大夫、試兵部尚書兼侍讀,轉翰林學士、知制誥兼侍讀,改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進封「金陵郡侯」。以亢旱乞罷,免,改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改知福州兼本路安撫使。徙知紹興府、浙東安撫使。
召同知樞密院兼參知政事。入對,言:「國家之不能無敝,猶人之不能無病。今日之病,不但倉、扁望之而驚,庸醫亦望而驚矣。願陛下篤任元老,以為醫師,博采眾益,以為醫工。使臣輩得以效牛溲馬勃之助,以不辱陛下知人之明。」
理宗淳祐十一年辛亥(公元1251年),入為參知政事,拜右丞相兼樞密使。明年,以水災乞解機政。以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又四年,授沿海制置大使,判慶元府。至官,條具軍民久遠之計,告於政府,奏皆行之。又積錢百四十七萬三千八百有奇,代民輸帛,前後所蠲五百四十九萬一千七百有奇。以久任丐祠,且累章乞歸田裡,進封「崇國公」,判寧國府。還家,以醴泉觀使兼侍讀,召入對,論畏天命,結民心,進賢才,通下情。帝嘉納。拜「特進、左丞相」,進封「慶國公」。奏:「乞令在朝之臣各陳所見,以決處置之宜。」改封「許國公」。
大元兵渡江攻鄂州,別將由大理下交址,破廣西、湖南諸郡。潛奏曰:「今鄂渚被兵,湖南擾動,推原禍根,良由近年奸臣憸士設為虛議,迷國誤軍,其禍一二年而愈酷。附和逢迎諂媚,積至於大不靖。臣年將七十,捐軀致命,所不敢辭。所深痛者,臣交任之日,上流之兵已逾黃、漢,廣右之兵已蹈賓、柳,謂臣壞天下之事,亦可哀已。」
又論國家安危治亂之原:「蓋自近年公道晦蝕,私意橫流,仁賢空虛,名節喪敗,忠嘉絕響,諛佞成風,天怒而陛下不知,人怨而陛下不察,稔成兵戈之禍,積為宗社之憂。章鑒、高鑄嘗與丁大全同官,傾心附麗,躐躋要途。蕭泰來等群小噂沓,國事日非,浸淫至於今日。陛下稍垂日月之明,毋使小人翕聚,以貽善類之禍。沈炎實趙之腹心爪牙,而任台臣,甘為之搏擊。奸黨盤據,血脈貫穿,以欺陛下。致危亂者,皆此等小人為之。」又乞令大全致仕,炎等與祠,高鑄羈管州軍,不報。
屬將立度宗為太子,潛密奏云:「臣無彌遠之材,忠王無陛下之福。」帝怒潛,卒以炎論劾落職。命下,中書舍人洪芹繳還詞頭,不報,謫建昌軍,尋徙潮州,責授化州團練使、循州安置。潛預知死日,語人曰:「吾將逝矣,夜必雷風大作。」已而果然,四鼓開霽,撰遺表,作詩頌,端坐而逝,時南宋理宗景定三年壬戌(公元1262年)五月。循人聞之,咨嗟悲慟。德祐元年乙亥(公元1275年),追復元官,仍還執政恩數。隔年丙子(公元1276年),以太府卿柳岳請贈謚,特贈「少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