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居祭祖记
吴立梅
2008年4月1日，一行四人前往仙居祭祖。
四天前，我已受托将祭祖文撰写完成。原拟1日凌晨出发，后来考虑到东阳到仙居有一百二十公里之遥，磐安境内又是重山叠岭，决定提前一天行动。
3月31日晚上，历经三个多小时，在十点二十分抵达仙居田市。所住宾馆之老板也系同宗，顿添几分亲切感。
次日晨，往厚仁吴大宗祠。厚仁是一个狭长的大村落，分为上街、中街和下街相连的三部分，全系吴姓，有人口三四千。大宗祠在厚仁下街，35省道之南。
我们一到那里，看到欢迎条幅，不用问讯就找到了宗祠。宗祠五楹三进两厢，系仙居县文物保护单位。看那建筑，远不如想象中的华美，可以说有些简朴，但历史悠久，为南宋初年所建，距今八百余年。当然，其间多次重修。现在见到的大约是清代的孑遗。而前进及门楼是1999年重修的，用了水泥柱和铁门之类，中西合璧，不伦不类。然而，如果联想到这里分衍出去的分布于全省各地的吴姓后裔有二十余万人，这宗祠的分量就非同一般了。
据《史记》之《五帝本纪第一》、《周本纪第四》及《泰伯世家第一》载，黄帝十七传（按《大统宗谱》说法为二十五传）至古公亶父，其长子泰伯、次子仲雍揣知父意，让王位于三弟王季，遂南奔句吴。
泰伯七十五传至吴全智，始由遂昌定居仙居下砾。吴全智系进士出身，后裔集中分布于仙居的官路、田市、白塔等镇八十多处村庄，有人口四万余人。外县则以宁波、慈溪、温岭、乐清、永嘉、缙云、龙游、永康、磐安、东阳为多，余杭、临安、安吉、孝丰、建德、淳安、开化、黄岩、兰溪等县也为数不少。
吴全智九传至吴芾，吴芾按巡东阳，爱南岑山水，营别墅于今之南街之恺悌坊，命次子吴洪居之，至今已有后裔一万八千人。
吴大宗祠后进，正中悬有旌扬吴全智的匾，左侧为旌扬吴芾的匾。看到老祖宗的名字，将自己的血缘远接唐宋，不禁心潮起伏。
上午，兵分两路，一部分去全智公的墓地拜祭，我们十余人则商议筹备成立仙居吴氏研究会事宜。饭后，高迁的村长领我们看了令人赞叹的古民居。高迁有三千余人，全系吴姓，出过六十余名进士。又去了原高迁所属的西罨寺——现在称神仙居，已名噪四方了。入口处有吴时来庙，吴即高迁人，明代万历年间的名臣。
下午三时，方抵吴芾公的墓地。吴芾系官路后里吴人，其墓距村子不远。先找到仙居殡仪馆，墓地就在其旁。
那墓地规模宏敞。迎面有两尊高约四米的石翁仲，头部在文革中惨遭劫难，是后来接上的。前行十余步，左侧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高约四五米，有些后仰，有朱熹撰写的神道碑文。但我仔细辨认，碑上的文字除依稀可见的题额篆字外，或因年代久远而漫漶不可辨，或因文革中被人铲去文字只留下一些浅浅的凹坑而令人扼腕。而右边的石碑已难觅其踪，只留下驮碑的赑屃，那插石碑榫头的方孔已崩掉一大块，显系拉倒石碑时的“杰作”。原有的石兽群也已成碎片，仅留下几块大的残片，是什么动物已费猜详。边墙以大方石砌筑，似未完工。墓的门面是1998年重修的，那墓门立柱上的对联“风水宝地千秋吉，子孙兴隆万代昌”左右易了位。墓后有一竖碑，上镌“始祖芾公之墓”。
看墓地所处的位置，群山环抱，是小山谷中间的高敞所在。草木葱茏，涧水潺湲，淑气氤氲，依堪舆学家的眼光，必是佳垗宝地。而吴芾作为仙居吴氏湖山派始祖，分衍于仙居、磐安、东阳、永康、浦江、黄岩、温岭、乐清、宁波、慈溪等地的后裔达六七万之众，且奋发有为，名人辈出，正好成为这种说法最有力的证据。
吴芾的一万八千南岑后裔主要集中于东阳城南部及白云、江北、六石、湖溪、横店、南马一带，也有相当一部分迁居金华所属各县及省内各地。目前辈份最高的大约为吴芾的第二十四世“应”字辈，最低的大约是第三十四世“逢”字辈。
我们四人在墓前一字排开，向先祖叩拜。本应由年长辈高的吴健生宣读祭文，但由于这祭文系我所写，他就推我宣读。我只好高声朗读起来。
读完祭文，燃放鞭炮，于是山谷中鞭炮声与回声交互作响，如闷雷阵阵。我将祭文放于墓前，以纪念东阳后裔远隔数百年后的祭祖之行。
在当时的交通条件下，仙居路遥，来往极为不便，楷、校两公遂奉祖吴芾、父吴洪两代的衣冠葬于东阳西岘山下，土名东疆覆船山，即今新苑路地段。而该地叫石井，与仙居官路的老名称石井巧合。据此推断，自有了吴芾、吴洪的衣冠冢后，东阳后裔回仙居祭扫祖墓的可能性就很少了。
向始祖的墓地告别，刚走出来，迎面来了一老者。他是听到鞭炮声而来的。由于这一带基本上姓吴，我们就问他，一问果然姓吴。他是小学退休老师，排起行辈来，是吴芾的第三十四代孙，比我低了四辈。他很可能是吴芾长子吴津的后裔。当然，三子洎、四子沃、五子深的后裔也不无可能。
在渐起的暮色中，回头遥望了祖茔最后一眼，我们踏上了归程。
2008．4．4清明节
《世界至德文化研究》2008年第2期
